近期，带状疱疹相关话题在舆论间持续引发讨论关注。其中，“超90%的成人体内有水痘带状疱疹病毒”这一话题还一度冲上热搜。不过，带状疱疹是一种依靠接种疫苗就能够实现较好预防效果的疾病。
带状疱疹，来源于水痘‐带状疱疹病毒，是一种“潜伏”在人体内的病毒。而由于人体免疫机制的自然衰退现象，该疾病多发于50岁及以上的中老年人。同时，这一疾病对免疫脆弱人群容易造成更大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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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随着百克生物带状疱疹疫苗在今年2月的获批，国内这一自费疫苗市场的竞争格局也在发生改变，已经由仅有葛兰素史克（GSK）公司一家拥有产品变为“1+1”的格局。
近期，福建省公开了2023年非免疫规划疫苗采购项目中选品种及价格等信息。列表显示，百克生物的带状疱疹疫苗报价1369元/支，而葛兰素史克的带状疱疹疫苗报价1598元/瓶。不过，百克生物的疫苗是一剂次接种，而葛兰素史克的疫苗是两剂次接种。
与百克生物的年初新获批的减毒活疫苗相比，葛兰素史克的重组带状疱疹疫苗已在国内获批使用近4年。并且，在全球范围内，也只有葛兰素史克的重组带状疱疹疫苗拥有III期临床试验数据证明其能够为50岁及以上人群提供至少10年保护。
带状疱疹：一种“从水痘开始的疼病”
在诸多疾病之中，带状疱疹（herpes zoster，HZ）是一种容易被忽视的疾病，民间俗称其为“缠腰龙”，由疾病通常表现为皮疹，胸部、腹部或面部出现疼痛性水疱而得名。发病时，患者通常还会先出现轻度的前驱症状。例如，局部淋巴结肿大以及患处皮肤的灼热或神经疼痛等。随后，患者会出现皮疹。而典型的皮疹就会表现为红斑基础上出现簇集而不融合的大小丘疹，继而变为水疱。
虽然看似“只是皮肤病”，但它其实是一种病毒感染引发的疾病。其具体是由初次感染后、潜伏在脊髓后根神经节或颅内神经节内的水痘‐带状疱疹病毒（varicella‐zoster virus，VZV）再激活引发的。通俗理解就是，此种疾病原发感染为水痘；人体在幼年感染、水痘症状消失后，病毒可能潜伏在人机体内，当机体抵抗力降低时，就重新激活引发带状疱疹。
带状疱疹最“致命”的影响在疼痛。之所以说是“致命”，是因为据《带状疱疹后神经痛诊疗中国专家共识》调研，带状疱疹相关疼痛将表现为：烧灼样、电击样、刀割样、针刺样或撕裂样的疼痛。并且，疼痛出现时也可能是以多种形式存在的。
与国人长期背负的“忍一忍就过去了”这一想法不同，带状疱疹患者可能并发带状疱疹后神经痛（postherpetic neuralgia，PHN），即皮疹出现后至少持续3个月的疼痛。同时，这种长时间的疼痛不是偶发事件，发病率占带状疱疹患者的5%-25%，且与患者年龄相关，多发于老年人群体。由于疼痛时间长，疾病会对生活质量产生较大负面影响。
也因此，若是用“忍着”的方式处理这一疾病，并不合适。相反，接种疫苗可以提前规避此类风险。当前，接种疫苗是预防带状疱疹和带状疱疹后神经痛最有效的手段。在国际范围内，带状疱疹领域的疫苗使用也已经开展了较长时间。随着人们如今的健康观念发生转变，由“有病拖着不去治”慢慢转变为“提前预防、积极干预”，疫苗的接种率还在不断提升。
需要注意的是，针对带状疱疹疾病，老年人和免疫功能脆弱的人群需要更加注意防范疾病风险。事实上，随着年龄增加，人体免疫功能不可避免地会下降，即出现免疫老化，机体也会因无法有效识别病原体，或者是病原体清除不彻底导致感染性疾病发病率上升。由此，及时选择接种适合自身的疫苗非常重要。目前，建议中老年人接种的疫苗除了带状疱疹疫苗，还包括流感疫苗、肺炎球菌疫苗等。
据美国、德国、荷兰、日本以及中国香港地区等国家和地区的研究，发现从社会角度对50岁及以上人群接种带状疱疹疫苗进行了成本效益分析。结果显示，疫苗接种可预防每100万人中3-10万的发病病例，可预防0.5-1万例的带状疱疹后神经痛病例以及其他并发症，可减少30%-50%的带状疱疹病例。这也提示了疫苗接种对于老年人有良好的成本效益，也是对社会及公共卫生领域的助益。
另外，国际范围内的临床研究证明，不同健康状态，尤其是免疫力低下人群罹患带状疱疹并出现并发症的风险也会更高；与免疫功能正常人群相比，18周岁及以上的HIV感染、白血病、淋巴瘤、骨髓瘤、造血干细胞移植人群、肾功能衰竭人群、血液透析人群都是更脆弱的人群。因此，这部分人群可能是更需要接种疫苗的人群。
带状疱疹疫苗：要为免疫老化的老年人提供更持久、有效的保护
但是，“免疫老化”的老年人究竟如何选择疫苗？众所周知，疫苗是一类接种后可刺激人体免疫系统产生特异性体液免疫和细胞免疫应答的产品，会使人体获得对相应病原微生物的免疫力其主要成分包括抗原和佐剂，合适的抗原可以激起人体针对病原的特异性免疫反应，而部分疫苗中使用的佐剂有助于在接受疫苗的人中产生更强的免疫反应，也是疫苗发挥保护作用的关键因素。按照抗原性质和制备工艺，疫苗可分为减毒活疫苗、灭活疫苗、重组亚单位疫苗等。同一类疫苗产品中，也会存在多条技术路线的疫苗。
其中，减毒活疫苗的历史最为悠久，比如最早的天花疫苗，它是对病原体进行减毒处理后得到的致病力减弱、免疫原性良好、由完整病毒组成的疫苗。也因此，减毒活疫苗有一定的局限性，其不适用于免疫力低下人群。但罹患带状疱疹的高风险人群，有相当比例也是免疫低下人群。
当前，随着技术不断进展，仅用病毒的某一部分也能制备疫苗。例如，重组亚单位疫苗，它是基于基因工程技术，将病原体特异蛋白基因整合到合适的表达系统，再通过体外表达病原体蛋白，后经纯化制备而成。于是，在重组亚单位疫苗中，合适有效的佐剂对提高此类疫苗的保护性至关重要。尤其是，对于免疫功能逐渐衰退的老年人，产生效果较好的持久免疫应答是疫苗接种是否有效的关键。
在带状疱疹领域，现有的疫苗产品实则也覆盖新旧技术产品。国际范围内，默沙东（MSD）公司的带状疱疹减毒活疫苗（zoster vaccine live，ZVL）Zostavax和葛兰素史克公司（GSK）的带状疱疹重组亚单位疫苗（recombinant zoster vaccine，RZV）欣安立适（Shingrix）是早早获批的两个产品。
具体而言，默沙东公司的带状疱疹减毒活疫苗Zostavax采用与水痘疫苗相同的VZV Oka株减毒后制成，病毒含量略高于水痘疫苗。Zostavax最早于2006年获得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批准上市，用于60岁及以上人群预防带状疱疹。2011年，产品的适用范围扩大至50岁及以上人群。它采用上臂三角肌皮下注射的方式接种1剂次。2020年11月，该产品在美国退市，原因为技术路线及保护率较低等。
与前述产品不同，葛兰素史克公司（GSK）的带状疱疹疫苗（recombinant zoster vaccine, RZV）欣安立适（Shingrix）是重组亚单位疫苗，于2017年10月由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批准用于50岁及以上人群的带状疱疹预防。这也是一款创新性地将非活抗原与葛兰素史克专利佐剂系统进行结合的疫苗，该佐剂系统不仅能够使人体快速产生大量对抗病毒的免疫反应，同时能够刺激机体产生记忆性免疫细胞，当病毒再次活跃时，发挥消灭病毒的作用，有助于克服老年人因年龄增长而出现的免疫功能下降，避免其遭受带状疱疹带来的危害。该疫苗每剂含50 μg的重组糖蛋白E（glycoprotein, gE）和佐剂体系01B（adjuvant system 01B, AS01B），共接种两剂，接种间隔为2-6个月。
2019年5月，国家药监局批准葛兰素史克的重组带状疱疹疫苗，可用于国内50岁及以上人群的带状疱疹预防，使之成为国内首个获批的可用于预防带状疱疹的疫苗产品，也是目前为止国内接种使用最多的带状疱疹疫苗。
研究数据显示，重组带状疱疹疫苗（RZV）欣安立适（Shingrix）在接种后对预防带状疱疹（HZ）和带状疱疹后神经痛（PHN）表现出良好的保护效力。两项平行对照试验在18个国家同时进行随机、安慰剂对照、多中心Ⅲ期临床研究的结果（ZOE-50、ZOE-70）能够支撑这一观点。
ZOE-50试验针对≥50岁的人群，在7698名（n=15 411）疫苗接种者中总体预防带状疱疹的效力为97.2%（95% CI：93.7%~99.0%），且所有年龄组（≥50岁~＜60岁、≥60岁~小于70岁、≥70岁）的疫苗效力均＞95%，表明疫苗可以显著降低≥50岁人群罹患带状疱疹的风险。ZOE-50中有24%的疫苗和安慰剂接种者年龄≥70岁。
同时，由于带状疱疹的发病率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升高，ZOE-70明确评估了RZV在≥70岁人群中预防HZ和PHN的效果。ZOE-70试验结果显示，在6950名（n=13 900）疫苗接种者中带状疱疹预防HZ的有效率为89.8%（95% CI：84.2%~93.7%），预防带状疱疹后神经痛（PHN）的效力为88.8%（95% CI：68.7%~97.1%），疫苗可有效降低≥70岁人群发生带状疱疹和带状疱疹后神经痛（PHN）的风险。
同时，据2018年发表的《带状疱疹疫苗对老年人免疫功能的影响》（TRICCO AC，ZARIN W，CARDOSO R，et al． Efficacy，effectiveness，and safety of Herpes zoster vaccines in adults aged 50 and older: systematic review and network meta-analysis［J］.MJ ClinＲes Ed，2018，363: k4029）一文，和同来产品相比，葛兰素史克的疫苗对50岁及以上人群，尤其是7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群，在预防带状疱疹的临床保护效力方面展示了更优的效果。
随着对疾病的重视和对疫苗效果的认可，国内的带状疱疹疫苗目前也在加速开发中。今年2月1日，A股上市公司长春高新发布公告，子公司百克生物的带状疱疹减毒活疫苗也获批上市，用于40岁及以上成人。由此，国内有了第二款带状疱疹疫苗。
与葛兰素史克公司的疫苗产品相比，百克生物疫苗的适用人群更宽泛。不过，其技术路线已不占据优势。并且，减毒活疫苗这一技术路线也被认为视免疫抑制人群和孕妇为接种禁忌。
另需说明的是，目前的流行病学数据和国外同类疫苗的临床研发经验均显示，带状疱疹疫苗还是多以50岁及以上人群为主要评价人群。并且，流行病学数据提示，由于年龄越高引发带状疱疹后神经痛的比例越高，因此，研发计划也应考虑纳入一定比例的70岁及以上人群。
这其实也表示，对于带状疱疹疫苗而言，其现阶段的主流接种人群应是50岁以上人群；同时，疫苗能否形成对更高龄的人群的保护，也是关键指标。
值得注意的是，目前国内获批的两款疫苗之中，也只有葛兰素史克的重组带状疱疹疫苗拥有III期临床试验数据证明，其能够为50岁及以上人群提供至少10年保护。而一款疫苗是否具有持久保护力，显示的也是该疫苗的有效性程度。
具体而言，葛兰素史克在2022年10月宣布，一项名为ZOSTER-049（ZOE-LTFU）的扩展研究取得积极中期结果。它来自于两项III期临床试验Zoster-006（ZOE-50）和Zoster-022（ZOE-70）的扩展研究，显示初次接种重组带状疱疹疫苗后，能够提供至少10年的带状疱疹保护。目前，该研究仍在进行中，将继续评估疫苗的长期效力、免疫原性和安全性。
（注：以上内容整理自已经发表的学术论文和公开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