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6日 9:03 克拉斯尼1区
萧瑟的冷风吹拂着荒凉的街区,一个星期前的血腥痕迹已被完全清除,取而代之的是数量加倍的军警。
“你们这边的暴乱有这么严重?需要这么多我们的人?”军警队长模样的人向同事质询着。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一开始只是游行示威,后面突然开始冲击市政厅,就在这里,爆发了大规模冲突,暴徒死了三个,伤了十多个,羁押了二十多个,我们的人也有五个被暴徒打伤”,后者回答道,“根据受审暴徒的供认,他们都是被不法之徒煽动了,但是后来我们搜捕全城,却没找到他们描述的人。”
“普罗塔索夫勋爵担心暴乱还会继续,就让我们来帮忙?”军警队长不禁摇了摇头,“打死几个他们不就知道怕了,你看现在市民不就都把自己锁在家里,谁敢出来?”
“我们也知道,但这也是勋爵的意思,希望你还是理解一下吧,列索西比尔的兄弟。”
“唉,本来还想趁一年一度的城市结合,来你们这边购物,看来不行了,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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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 列索西比尔5区
城市的地面和部分墙面,出现了不规则的龟裂。
“你有没有听到天上有什么声音?”留守的一名军警问道。
“好像有,怎么说呢,就像蜂群,城里哪有养蜂的?”另一名军警不解地问道。
“听,声音变大了,还在靠近。”
“不用听了……我,我看到了!”
两人望着天空,他们的脸因惊恐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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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剧烈的爆鸣响彻城市,呼啸的无人机群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将源石炸弹倾泻于各式军警设施和军用无线电基站。市民们开始慌乱逃窜,尖叫着涌进建筑物中。
“敌袭,准备战斗!”
发觉通讯中断,一名军警发出大喝,可他立刻就被后方猛烈的法术轰倒在地,血流如注。余下的军警望着四周,恐惧爬满了他们的脸——
就像切尔诺伯格,大量感染者从意想不到的位置,从四处的裂缝中涌出,以极快的速度遍布整个城市。
不同的是,有序的猛攻取代了无序的杀戮。感染者们刚来到地面,便迅速组成小队,排列阵型,趁着军警阵脚未稳,以娴熟的配合将其击溃。躲在建筑物中的市民们无比绝望地看着玻璃外的景象,却也发现,没有任何一个感染者冲他们而去,爆炸、火光和巷战就在他们身边,却又诡异地回避了他们,所有感染者的攻击目标,都锁定在了军警身上。
“请列索西比尔市的市民注意,城市内出现了暴动,列索西比尔的军警迅速反应,正精诚协作、清剿暴徒,情况已经得到控制,请各位不要惊慌,呆在屋中,乌萨斯的荣光保佑着陛下和他的……怎么回事!”
颤抖着念着台词的电台主持人不禁大吼,属于他的播报画面突然被掐断,一阵黑屏过后,一张陌生的,黎博利的脸出现在了电视正中央。
“通告列索西比尔市所有市民、军警和政府官员,我是整合运动领袖,伊斯塔利·阿波卡利普斯。我们现在将代替腐朽无能的乌萨斯政府接管这座城市,使城内所有住民免于饥荒、苛税以及徭役之苦。请军警和官员看清现实,放弃抵抗,迅速投降,我以名誉担保,绝不会对各位的生命与财产安全有丝毫的损害,而负隅顽抗者,我将不能对你存活与否给予任何保证。请各位市民暂时呆在建筑内,避免受伤,完毕!”
“不要后退,不要受敌酋的蛊惑,不过是一群感染者渣滓,不是我们的对手,为了乌萨斯,为了陛下!”
军警队长在一处防线上大喝,术士、弩手与无人机不断的冲击已经让他的队友接连倒地,而余下的人,战意也在不断丧失。
“怎么回事,这和切尔诺伯格传言的不一样,这群家伙……不是暴徒吗,难道……接受了正规的军事训练?”军警队长观察着对方的进退有据的攻击阵型,脸上冷汗直流。他能感觉到,现在军警唯一的优势之处已经只剩装备,如果再不殊死一搏,就会全军覆没。
“去死吧,渣滓!”军警队长怒喝着,用巨盾阻挡法术,然后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向前顶上,一下在感染者的攻击阵型上顶出一个缺口。他的队友似乎受到鼓舞,纷纷发起反击,令感染者部队溃散。队长顿时松了口气——但这口气却再也没喘过来,因为黑色的利刃抵在了他的盾面。
“该去死的是你,帝国的爪牙。”
燃烬般的女声如同炼狱的回响,融化了他的巨盾,也烧尽了他身后的一切。
“得救了……好险啊,领袖”,倒在地上、死里逃生的感染者战士,望着德拉克傲然的身影脱口而出,却在对方琥珀色的双眸中读到了否定的信息,“哦不对,现在该怎么叫你来着。”
“我只是一个和你是并肩作战的感染者战士,一直都是如此,只需要称呼我名字就可以了,莫洛夫。”
“谢谢你还记得我的名字,谢谢你,塔露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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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8 克拉斯尼8区
“快打开8区的大门,我们得回去保卫城市!”
一大片军警簇拥在两座移动城市衔接处的一处大门前,急切地大呼小叫,殊不知空中那片“蜂群”,携带着源石炸弹,向他们猛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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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定的轰炸目标完成,现在它们正在返航,需要补充弹药再来一轮吗?”
“不必了,再炸下去会伤到平民,将重要设施和敌对有生力量处理掉就可以了,加兹托克,你专注于控制两座城市的无线电网络,阻止城内任何向驻军发送的求救讯息,完毕!”
利用一星期前的市民暴乱让列索西比尔市的军警转移到克拉斯尼,然后率先对列索西比尔发动进攻,逼得支援的军警赶回,再用蜂群式无人机在他们返回的路径上对其一网打尽。虽然在这个策略的提出者,即整合运动现任领袖眼中,不过是略施小计,但也符合他对高效歼敌的战术需求。
在克拉斯尼广播局顶层,伊斯塔利挂断了联络器,转向身后一头亚麻色短发,高挑的乌萨斯女性:“渗透电台对我们而言非常重要,辛苦你了,柯伦娜。”
“哪有,倒是你的部下才是真的厉害,居然能够侵入对面城市的电视台”,柯伦娜环视着四周忙碌的感染者技工,感叹道,“整合运动的实力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主要还是在切尔诺伯格学到很多,最近进步不小。”伊斯塔利挠了挠后脑勺,他自然不会说这些都是靠Destiny的技术实现的。
“那你现在是要去组织下一轮进攻?”
“没错,我已经向两座城市都下达了通告,是时候亲自加入战场,这里就由你全权控制。对了,你顺便想个代号吧,方便你之后正式加入我们。”
“我会等你们凯旋的消息,不过代号嘛?这得让我好好想想。”
“哈哈,慢慢想吧,不要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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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6 克拉斯尼2区
在高楼的阴影下,浓烟与火光的掩护中,一群白衣的感染者战士进驻在了预定的空地之中。
“叶莲娜,在2区的作战顺利吗,各位都没事吧?”首领卡特斯的联络器振动发声。
“非常顺利,一路上处理了三支军警小队,他们好些人丢下武器投降,我们也没有赶尽杀绝”,霜星淡然回复,“你那边的情况呢?”
“我和浮士德、梅菲斯特在6区,军警在这边搭架了一个临时堡垒,不过不算难对付。”伊斯塔利的话语中夹杂着一阵猛烈的交火声。
“那你要小心部署,不要让战士们有无谓伤亡”,霜星接着道,“我们打算在2区的空地上稍作休整。”
“等我的下一个指令,然后就按照预定路线攻入市政厅,和接应你们的安特洛夫部众汇合”,黎博利的声音微微一顿,“我刚刚联络了你的父亲,他们已经接管了城市的大部分区域,看来很快就要结束了。”
“但愿如此吧,我先挂断了,一会再联络。”
“好的,各位加油。”
话音落下,霜星收起了联络器,面向雪怪众人坐在了地上。
“大姐,你还好吧,如果身体不舒服还是赶紧告诉伊斯塔比较好。”佩特洛娃有急切地靠向她的首领。
“我没事,只是坐下来休息一下”,白兔子有些诧异地笑了笑,“今天都没怎么使用源石技艺,你别紧张。”
“可能是进攻龙门那次战斗造成的”,一名雪怪战士不禁发抖,“真是一辈子的阴影。”
“别想那些倒霉事了兄弟,马上我们就要赢了,想点好事”,安德烈猛地拍了拍那名战士的肩膀,“真没想到这么轻松,比切尔诺伯格那时都轻松太多了。”
“因为伊斯塔的准备太充分了,他总是在决定开战前就会谋划好怎么获胜,在冻原那时就是这样了”,杨格抚了抚下颌,“我可是随时注意着天上的状况,那些新式无人机,它们的破坏力太可怕了。”
“我们用的无人机也变强了很多,那家伙还亲自监督着我们进行操纵练习”,一名术士向其他人展示着“虚幻X2”,“我记得他晚上和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说什么这是国外的先进思路,什么制空权将会决定未来战争走向,唉,我还以为是他喝多了乱说的。”
“不仅如此,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的普通人也跟切尔诺伯格完全不一样”,阿列克谢接着指出,“刚刚还有人隔着窗户给我们指军警的位置,我都懵了,还有乌萨斯普通人不敌视感染者吗……”
“普通人?什么是普通人”,霜星打断了他的话语,“阿列克谢,你我皆是普通人,我们和他们的区别只是身负矿石病与否,记住这一点。”
“可是大姐……”
“当乌萨斯的恶意无止境地蔓延,无论是否感染,都会被其践踏,不仅是我们,这里的居民也已经感受到了。”
霜星这句话让每个人都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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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8 列索西比尔市政厅
“根据你之前的指示,我们从后方截断了逃跑路线,抓到了试图逃跑的政府官员。”盾卫鲍尔沙克对着联络器呼叫道。
“安抚一下他们,让他们心态保持稳定,市长呢?”
“已经向大尉投降了,战士们也都开始清扫战场。”
“辛苦各位了,告诉爱国者先生,我们这边马上结束,完毕!”
挂断伊斯塔利的联络后,鲍尔沙克走向站在棕色方桌旁爱国者,后者正看守着桌后办公椅上神情委顿的市长。
“克拉斯尼的战斗也是胜利在望,大尉,这次战斗前所未有的顺利。”
“了然,但在彻底获胜之前决不能掉以轻心”,温迪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盾卫注意到他正用严肃的眼神凝视着挂在墙上的乌萨斯帝国国徽,“通知塔露拉,清点伤亡,重整部队,做好善后工作。”
“明白。”鲍尔沙克顺着爱国者的目光望向那昂扬的双头鹰,一股不谐感突然在心头涌起:
“会不会,过于顺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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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 克拉斯尼市政厅
冰屑铺洒在大楼走廊的各个角落,反射着幽蓝色的光泽。装饰华贵的房间里,看守们被紧缚双手,歪歪扭扭地靠在墙边,随着一阵冷气拂过,牙关咯咯作响。
大楼顶层的办公室内,城市的管理者普罗塔索夫勋爵也沦为了俘虏,在白发卡特斯和身着绿色大衣的乌萨斯人面前点头哈腰。而一个星期前下令攻击市民的帝国特使则被绑在了椅子上,因为之前不断对感染者破口大骂,他的嘴被塞住了。
“秘密监狱的地图和结构图都在这里了,饶……饶命啊,感染者老爷”,普罗塔索夫在寒气笼罩下浑身哆嗦,颤颤巍巍地拿出两份陈旧的图像,向霜星呈上,“监狱是加金斯基财团和他们背后的帝国大贵族建立的,我……我本来是不同意的,他们强制要建在克拉斯尼,还要我保守秘密。”
“欺压弱者不可一世,面对强敌猥琐如鼠,遇到危难推脱不及,你所展现的丑陋污染了我的眼,勋爵先生。”卡特斯的语气透露着极致的厌憎与不屑。
“他的暴行虽然令人不齿,但是所说之言的确属实”,乌萨斯男性拉紧了身上的绿大衣,“我们调查了很久,监狱的幕后策划不是他,也不是早已离开城市的加金斯基财团,他们迫于某个贵族的压力不得不建。”
“是啊,安特洛夫先生!”普罗塔索夫的声音中透露着恐惧,“加金斯基拿着一封密文信就来胁迫我,我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只知道如果我不照做,就会丧命。”
霜星和名为安特洛夫的感染者面面相觑,能命令财团和城市管理者修筑秘密监狱的同时,还能隐藏身份,这样的贵族令他们闻所未闻。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两人简短商议之后,决定由熟悉城市的安特洛夫领头,霜星带着部分雪怪成员前往监狱,另一部分雪怪负责看管俘虏,接应即将到此的伊斯塔利、梅菲斯特与浮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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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后,一行人按图索骥,来到市政厅以北500米左右,两栋民房间的巷道内,发现左侧大楼底部有一个施加了源石技艺的暗门,霜星用法术将其冻至碎裂,随后露出了一段通往地下的阶梯。
“我在这座城市摸爬滚打了五六年,什么巷道都钻过,好几次看到被秘密羁押感染者,竟完全没发现他们被带到了这个位置。”安特洛夫掏出两个手电,将其中之一递给霜星,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隐蔽的入口,再加上羁押过程如此谨慎,这下面可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霜星带着严峻的表情转向身后,“所有人,紧跟我身后,打起十二分精神,现在开始执行我们的最重要的任务。”
在雪怪的应诺声中,众人踏上了这仿若通向幽冥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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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2 克拉斯尼市政厅底楼
“别尔夫什卡大哥,现在情况如何!”
“哦,伊斯塔,市政厅的人全部被我们控制住了,大姐带着佩特洛娃他们,和接应的安特洛夫一起去救监狱里被囚禁的感染者了。”
凿冰者上前迎向快步走来的黎博利,浮士德、梅菲斯特和一支幻影弩手部队跟随在他的身后,但他此时的表情却是忧心忡忡。
“看来,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伊斯塔利双手抱胸,不安地道,“我已经联系不上叶莲娜和安特洛夫,那个地下监狱屏蔽了无线电信号。”
“这意味着监狱的位置非比寻常,也就是说霜星可能面临未知的危险。”浮士德接口道。
“这……这怎么办?”别尔夫什卡瞬间慌了神。
“是我安排她去执行解救囚犯的任务,而因为刚才战况激烈,也没来得及在他们进入监狱之前再联络一次”,伊斯塔利带着自责之意轻叹道,“他们朝哪个方向离开的?”
“北方。”凿冰者回答。
“那我们也过去吧,领袖,去找到霜星姐。”
在梅菲斯特的提议声中,伊斯塔利和浮士德交换了一下眼神,前者迅速作出了决定:“好的,那我们三个赶紧行动起来”,他将联络器递给了别尔夫什卡,“我教过雪怪的兄弟姐妹们怎么用这个,你没忘吧。”
“当然没,需要我联系大老爹吗?”
“若我们半小时内未归,你就立刻联系爱国者先生,如果接到其他干部的联络,如实告知我们现在的状况”,黎博利说着又回头转向幻影弩手部队,“你们和雪怪一起保持对市政厅的控制,不得随意离开。”
“明白!”
听到这齐声的回答,伊斯塔利向两名干部使了个眼色,三人倏而离开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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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密道某处
连续走下数段交错的阶梯,无边的黑幕笼罩着一行人,除了两个手电没有任何光源。空气正变得愈加阴冷潮湿,一股刺鼻的气味隐隐从深处传来。为了缓解这诡异的气氛,安特洛夫陈述起了自己这边的状况:
“……尽管整合运动在切尔诺伯格和龙门的作法曾令我们非常不满,但是在伊斯塔利成为领袖之后,你们显著的改变很快在我们的联络网中流传开来,切尔诺伯格的重建更是让各位同胞感到欢欣鼓舞。”
“有意思,我今天才知道城市感染者的联络网不止塔露拉所建立的那片,整合运动所吸收的感染者也只是少数,过去真是井底之蛙。”霜星有些感慨地自嘲着,安特洛夫见状大方地摆摆手:“也不用谦虚,寒冬死神、雪怪小队、北原游击队和感染者之盾,都是被各位同胞当做传说称颂的,你可是很多感染者儿童的偶像,霜星。”
“传说实在是徒有虚名,不说这个,你们这一片联络网,又是哪位同胞建立的呢?”
“团结我们的人叫做弗拉基米尔。”
“弗拉基米尔?!”
霜星念着这个名字,突然停下了脚步,她身边的佩特洛娃似乎也悟到了什么:“大姐,是不是几年前曾经……”
“专注眼前的状况吧,佩特洛娃”,霜星抬手止住了术士组长的话语,“安特洛夫,等我们救出监狱的同胞,我再详询。”
“没问题,反正我也算整合运动的预备成员了,以后都是一家人,哈——”
安特洛夫笑声顿止,在手电的照射下,新的场景出现在阶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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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于城市的地下水道,流水在两侧走道之间奔涌,叮咚作响,然它却如同鲜血一般猩红,刺鼻的气味变得浓郁无比。
“‘乌萨斯粗口’,我说,这不会真的是……人血吧?”安德烈感到头皮发麻。
“各位,仔细看”,阿列克谢向水流一指,语气流露着惊恐,“是我眼花了吗,水中有黑色的源石结晶!”
“你没有看错……”霜星的语调冰冷而低沉,此时,所有人都在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测,也感觉到他们的首领在压抑着什么,“安特洛夫,地图上有接近此处的地下设施吗?”
“没有,城市下水道不经过这里,其它地下设施都离这里有相当长的距离”,安特洛夫眉头紧锁,“这种地方简直见所未见。”
“我们顺着水流方向走下去,注意保持警惕!”
在霜星的命令下,众人开始再次开始行军。在这一片漆黑的下水道内,两侧石壁都开始发霉,地面也是异常湿滑,腥臭与腐烂的气息环绕四周,脚步声和流水声阵阵交替,衬托这条“血河”,即使是在冻原骁勇善战的游击队也有些心惊胆战。
“等等!”霜星再次叫住众人。
“怎么了,大姐?”佩特洛娃上前问道。
“不对,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一直在圆弧上行走,就像在绕圈。”
“你这么说,好像真的是这样。”佩特洛娃咽了咽口水。
“大熊,给我两颗冰冻源石!”
霜星说着,接过了安德烈手中的源石,然后突然冻住了“血河”,踏过它来到另一侧的走道。只见她将卡特斯长耳贴在石壁上,似乎仔细聆听着什么,然后把源石安放在了石壁旁边,再次施展源石技艺,石壁在极致的低温中出现道道裂纹,随着卡特斯用手轻轻一推,轰然倒下。
“我猜的果然没错。”
明亮的光线从坍塌的石壁内倾泻而出,令众人不禁捂眼,待他们逐渐适应这光芒,望向石壁内,心里涌出了难以言表的震撼。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的,霜星?”安特洛夫问道。
“里面有人的声音,不,与其说是人,更像是野兽”,霜星在她亲手打开的入口旁面向众人,表情越来越凝重,“各位,跟上来。”
“不愧是大姐,兔子的听觉比我们熊厉害……哎哟!”正欲夸赞一番的大熊被佩特洛娃狠狠敲了一下脑袋:“大熊,别瞎扯了,看看场合!”
宽广的圆形空间展现在了鱼贯而入的众人面前,穹顶挂着的日光灯让此处如同白昼,墙壁和地板洁如白纸,纤尘不染,白色的圆台立于圆心的位置——这些并不是重点,十座牢房整齐地排布在弧壁,金属栅栏反射着日光灯的光线,隔绝牢房内外。
“这就是感染者的秘密监狱?”霜星迫不及待地来到一座牢房的栅栏前:“你们还好……”
话只说到一半,因为三个靠在监牢内壁的男性乌萨斯感染者,瞪大了血红的双目与她对视,喑哑的咽喉中发出如同濒死野兽的低哮。
“大……大姐,这边的感染者,他们……”
叫声源于另一座牢房前的阿列克谢,他看到的景象与霜星别无二致,对方的目光令他不由得发抖。
“不要慌,接着搜查其他牢房!”
在霜星冷静的命令下,雪怪成员们快步光临每一座牢房,里面关押的感染者两个到五个不等,却是无一例外的面容枯槁、双目血红,而且明显失去了理智。他们如同抽象的点缀,描绘在圆形的白纸上,形成一幅荒诞的油画。
“‘到底是哪个‘乌萨斯粗口’的贵族干的,他应该立刻下地狱!”安特洛夫忍不住破口大骂,他用力抓住金属栅栏,狠狠摇晃,只是后者纹丝不动。
“走……快走……”
“什么!”微弱的声音传入安特洛夫耳中。
“再不离开……就迟了……他来了……”
他看到了那个朝他说话的感染者囚犯:一名似乎还有一丝理智的黎博利,瘫在内壁,艰难地朝他伸出了左手。
浓厚的不谐感在身后涌动,他突然感到毛骨悚然,在一阵寒战中缓缓回头……
白色的世界中央,出现一抹漆黑。
诡异的面具连接着缠绕周身的管道,数字的低语从面具下传来,尽管看不清动作,却将袭来的冰球与冰剑尽数弹开。
安特洛夫近乎呆滞地望着这个来客,直到自己跪倒在地——并不是出自他的意愿,而是因为一把黑色的利刃从他左腿上长出,将大腿彻底贯穿,喷洒的鲜血和剧烈的疼痛终于令他清醒。
“嘶……擅入此地之人,你们的生命即将终结。”
黑衣人缓缓朝他走去,举起散发浓烈死亡气息的刀刃,他自觉必死无疑,然而下一瞬间,一袭白影用冰刀挡住了致命的一击。黑衣人岿然不动,白衣卡特斯则被击退到了他的身旁。
“大熊,拔出他腿上的剑,然后用凝固他的伤口止血,快!”
“明白!”安德烈迅速地按照指示做出了动作,安特洛夫白眼一翻,登时晕厥。
“博卓卡斯替的爪牙潜入了此处,乌萨斯的大尉竟堕落如此!”黑衣人的声音尖利的不似正常人类。
冰剑当空而下,挟裹着超越严冬的酷寒冲向敌人,这一次换作挥刀格挡的黑衣人后退一步了。
“谁允许你侮辱我的父亲了!”
霜星向前跨出一大步。
“乌萨斯皇帝内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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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0
追来的三人终于赶到了楼梯底部,“血河”呈现在了他们面前。
“领袖,这是,这是……”
“冷静,二位,戴好夜视仪,前方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我们。”
伊斯塔利沉静地提示着,他注意到梅菲斯特的惊叹中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感。
“传言中的感染者监狱怎么会是这样”,浮士德皱了皱眉,“这更像以前那些萨卡兹佣兵讲过的,某种诡异的仪式。”
“咦,你什么时候对那些魔族的东西感兴趣的,萨沙?”梅菲斯特问道。
“只不过是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和他们闲聊的时候谈起过”,浮士德一边回忆一边答复着,“他们聊的东西怪异的出奇,我大多都记不得了。”
“……”伊斯塔利的黎博利尖耳微微一动。
三人快步行走,脚步声、聊天声以及流水声都回荡在这弧形甬道,似乎掩盖了一些细微的动向。
如同蚊蝇的微鸣……
“啪!”伊斯塔利猛地打了个响指,一堵巨大的冰墙凭空生成在三人身后,梅菲斯特和浮士德下意识地转过身,只见三把黑色的刀刃穿透了冰墙,离三人的身躯只有数厘之遥。
“当心!”黎博利的喝声接踵而至,浮士德回过头,只见一个黑影赫然出现在三人前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靠近梅菲斯特,而后者已然来不及反应。
“伊诺,不!!”
伴随着绝望的惊呼,溅起的鲜血在空气中划过一段弧线。